由67味草药泡制成的鸿茅草药,一方面拿到北欧国家食药职能部门批的药物核准,申请到北欧国家中药保护品种;另一方面从明星代言人到电视广告置入,急速营造其保健品形象,在药物和保健品市场胸丽鱼,销量一路上狂飙。
鸿茅草药近年广告策略转向上星影视作品置入。鞍斑《我的爸爸是残花》片花
健康先驱报记者通过研究近三年的公告文件,不完全统计的结果显示,鸿茅草药广告曾被安徽、吉林、陕西、湖南等25个谢鲁瓦食药职能部门情况通报违规,违规单次达2630次,被中止产品销售十多次。但是,内蒙古食药管理处作为监管职能部门和广告核准核准职能部门,却一路上为鸿茅草药广告“Ghaziabad”。
鸿茅草药为一款丙类非处方药物,违规广告背后,真正被忽略了的是无数老年群体的用药安全问题。
鸿茅的10年违规之路
2008年——
2008年5月到2008年12月,鸿茅草药广告因“以专家和患者名义为产品做疗效宣传”、“正式发布未经审核的文本”,连续多月被吉林和安徽食药职能部门情况通报,违规单次超59次。同时,因“涉嫌盗用审核文本”等轻微违规行为被中止在浙江、广西、内蒙古、赣州、安徽、宁夏6省区境内产品销售。
2009年——
鸿茅草药违规广告再度被内蒙古、吉林、四川、湖南、海口、安徽、赣州等省食药职能部门严厉批评情况通报,仅安徽省一个省外就正式发布近千次违规广告,并因违规Saverdun在赣州、湖南和海口市内被中止产品销售。据赣州省食药局官方网站信息,鸿茅草药在2009年5月因31次违规广告被中止产品销售后,违规行为并未暂停,2009年8月又因150次广告违规再度被中止产品销售。
讶异,监管职能部门的急速查处似乎对这家内蒙古的企业影响很小,同年4月,鸿茅草药所谓“礼义酿制工艺”入围内蒙古非物质自然遗产。
2010年——
2月,北欧国家国家版权局、原农业部、原北欧广电总局、原北欧国家食药局等12省市联合发文综合治理虚假违规广告,把医疗、药物、保健品广告确定为综合治理重点。
在这样的背景下,鸿茅草药的违规广告并没有暂停,先后在海口、陕西、赣州、云南三省被严厉批评曝光。6月,鸿茅草药广告因轻微违规被云南省食药局实施中止省外产品销售行政取保候审。10月,因“含有不科学的表示疗效的论断”被陕西省食药局情况通报,11月,又因“私自盗用审核文本”被海口市食药局情况通报并传唤同价位工商职能部门处理。
这一年,百年鸿茅品牌获得“中华老字号”称号。
2011年——
鸿茅草药违规广告被湖南、云南、广西、广东、陕西、河北、湖南、海口、安徽、赣州多省区食药职能部门情况通报。6月,云南省食药局正式发布第3期违规药物广告公告,鸿茅草药因广告违规被中止在云南全省产品销售,同时被原北欧国家食药局官方网站严厉批评情况通报。同月,北欧国家国家版权局对全国范围的轻微违规广告进行情况通报,第一个严厉批评曝光的即为鸿茅草药,称“鸿茅草药药物广告轻微违反广告法律法规规定”。
这一年,鸿茅商标“荣升”为“中国驰名商标”。同年,鸿茅中医草药文化再度以传统医药类别入围内蒙古自治区《非物质自然遗产名录》。
2012年——
有了连续4年屡禁不止的“经验”后,鸿茅草药广告继续在湖南、浙江、广东、内蒙古、陕西、吉林、福建等省违规。在各地违规广告单次从2008年59次攀升至574次,违规广告地区从5个扩散至13个。这一年,吉林省食药局在2月至11月间7次情况通报鸿茅草药违规情况,每次违规单次均超十多次。10月,其违规广告问题再度被北欧国家国家版权局曝光。
2013年——
北欧国家国家版权局等八省市联合开展综合治理虚假违规医药广告专项行动,重点综合治理屡禁不止行为并详细说明综合治理文本,如超出批准的功能主治夸大宣传、使用患者和医生名义等。
然而,鸿茅草药违规广告继续在四川、湖南、吉林、陕西、新疆、黑龙江、山东、湖南、河南等省蔓延。2014年3月,经湖南省食药局曝光,鸿茅草药因违规广告情况恶劣被列入2013年轻微失信药物企业名单。8月,北欧国家国家版权局再度曝光鸿茅草药在四川“以患者名义虚假宣传”的违规行为。
在违规广告呈泛滥之势的同时,同年资料显示,鸿茅草药销量节节攀升,零售额突破7亿元。
2014年——
鸿茅草药在山东、陕西、安徽三省违规情况明显被屡次情况通报,仅安徽省外一次情况通报违规单次就达72次。4月至7月连续4个月被山东食药局曝光。
与此同时,鸿茅草药配置技艺入围国务院批准文化部确定的《第四批非物质自然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同时在全国非处方药物产品销售排行第六位。
2015年——
9月1日,被称为“史上最严”新《广告法》正式实施,对医疗广告限制更加严格。其中第十六条明确规定,医疗、药物、医疗器械广告不得利用广告代言人人作推荐证明。而鸿茅草药广告,因在新法实施后仍使用陈宝国等明星代言人,被上海市工商局查处,成为上海市工商职能部门对涉嫌违反新《广告法》行为查处第一案。
同年,鸿茅草药广告继续在安徽等省被情况通报违规。1月,因“正式发布未经批准文本;扩大药物适应症范围;夸大疗效;轻微欺骗和误导用药者”原因被安徽省食药局中止产品销售。短短1个月后,鸿茅草药广告继续在安徽省外违规达30次被再度情况通报。
2015年《IMS中国零售药店统计报告》显示,鸿茅草药2015年第三季度非处方药 保健品产品产品销售额排名中位居第七名。
2016年——
在全国药物违规广告普遍减少的情况下,鸿茅草药违规广告仍数次出现在药监职能部门网站曝光页面。3月,重庆市食药局第2期违规药物广告公告显示,内蒙古鸿茅草药有限责任公司生产的鸿茅草药正式发布违规广告118次,被传唤工商行政管理职能部门查处。8月,因正式发布轻微欺骗和误导消费者广告被新疆布尔津县食药局中止产品销售限期整改。5~6月,安徽食药局两次曝光“鸿茅草药官方商城”网站存在虚假宣传、夸大产品疗效等问题,责令其暂停正式发布虚假产品信息。
这一年中,鸿茅草药重点采取卫视宣传策略,据鸿茅药业董事长个人认证新浪微博资料:“鸿茅”成为2016年2月品牌投放第一位品牌,共投放刊例总额达16.5亿元,超过了脑白金、汇仁药业、曹清华等。同时,鸿茅草药产品置入广告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热播影视作品中。
2017年——
4月,云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处正式发布“2017年一季度省属主流媒体重点涉嫌违规广告监测情况通报”,鸿茅草药出现在黑榜,原因是违反新《广告法》第十九条,广播电台、电视台、报刊音像出版单位、互联网信息服务提供者不得以介绍健康、养生知识等形式变相正式发布医疗、药物、医疗器械、保健品广告。6月,鸿茅草药成为内蒙古第二家加入“北欧国家品牌计划”企业。
1034个广告核准连年急速
在法律法规日益完善、综合治理力度急速加强的10年间,鸿茅草药正式发布违规广告不完全统计达2630次,被全国25个省市食药职能部门99次列入违规广告公告传唤工商行政职能部门查处,被10省市18次采取中止产品销售的行政取保候审。
可令人费解的是,一边是鸿茅草药违规广告在各地被查处,另一边内蒙古食药给鸿茅草药发出的广告核准却从未间断。
据北欧国家食药总局官方网站数据库,2011年至今鸿茅草药一共获得从蒙药广审(文)第2011010004号到蒙药广审(视)第2017080117号共1034个广告核准,仅2017年1~7月就获得234个广告核准。
最新《药物管理法》第六十条规定,药物广告的文本必须真实、合法,以国务院药物监督管理职能部门批准的说明书为准,不得含有虚假的文本。药物广告不得含有不科学的表示疗效的论断或者保证;不得利用北欧国家机关、医药科研单位、学术机构或者专家、学者、医师、患者的名义和形象作证明。
同时第九十一条规定,违反本法药物广告管理规定的,依照《广告法》相关规定处罚,并由下发广告批准文号的药物监管职能部门撤销广告批准文号,一年内不受理该品种广告审核申请;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2013年,鸿茅草药因“夸大产品适应症(功能主治);表示疗效的论断和保证;含有有疗效、获奖等综合性评价文本;利用北欧国家机关、专业机构及其工作人员名义和形象为产品疗效做证明;利用患者名义和形象作证明”等原因,被湖南、新疆、河南等省区食药职能部门情况通报违规。然而,接下来的2014年鸿茅草药一共获得130个广告核准。
2014年,鸿茅草药又因“表示疗效的论断或保证”、“利用专家或患者名义作疗效证明”等违规行为被陕西、山东、安徽等省食药曝光,但2015年又“合法”地获得了240个广告核准。
新《广告法》第五十五条规定,两年内有三次以上违规行为或有其他轻微情节的,处广告费用五倍以上十倍以下罚款,广告费用无法计算或者明显偏低的,处一百万元以上二百万元以下罚款,可吊销营业执照并由广告审查机关撤销广告审查批准文件、一年内不受理其广告审查申请。
2015年9月1日,新《广告法》实施,鸿茅草药先因明星代言人成为上海市查处首例广告违规案件。2016年1月,因广告违规118次轻微违规被重庆市食药局情况通报。然而,2016年1月至10月间,内蒙古食药职能部门一如既往地为鸿茅草药核准269个广告核准。
与此同时,鸿茅草药的产品销售收入急速攀升。2016年乌兰察布市凉城县(鸿茅药业所在地)政府工作报告显示,鸿茅药业五年上缴税收1.6亿多元,其中2015年实现产品销售收入12亿元,完成税收近6000万元。
《药物管理法实施条例》第五十四条规定,在药物生产企业所在地和进口药物代理机构所在地以外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正式发布药物广告的,正式发布广告的企业应当在正式发布前向正式发布地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药物监督管理职能部门备案。接受备案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药物监督管理职能部门发现药物广告批准文本不符合药物广告管理规定的,应当交由原核发职能部门处理。
作为这些药物广告批准文号的核发审查职能部门,内蒙古食药局是否了解这些药物广告在其他省市广告违规情况?对此都采取了哪些措施?为何在违规广告不止的情况下广告核准一直急速?
置入广告成监管灰色地带
从2016年开始,鸿茅草药开始了新的广告策略,其通过置入广告频频出现在热播影视作品中,而置入广告目前正处于法律监管的灰色地带。在电视剧画面中,鸿茅草药常常和食物一起摆在餐桌上。剧中人物不论男女老少经常端起杯鸿茅草药一饮而尽。这样的置入广告,既没有药物基本信息,也缺乏忠告语。
鞍斑《我的爸爸是残花》片花
鸿茅药业一高管曾在其实名认证的新浪微博中称“酒、蟹一起送”,并转发了“鸿茅草药与阳澄湖大闸蟹很合适”的言论。其微博中上传的一张鸿茅药业2016年营销盛典内部会议PPT中也明确写道:“健康礼品市场的TOP1逐步进入餐桌市场,鸿茅的最核心优势在哪里?药和酒的双重文化属性……”今年3月3日,鸿茅药业官方微博上发起“看剧赢奖”活动,称在热播剧《爸爸当家》中,“鸿茅草药在第一集里大家庭聚餐的饭桌上就亮出了第一镜”。
一位不愿具名的广告法律专业人士表示,把药物端上餐桌的做法肯定是错误的。这种方式可能带来的后果是,消费者错把其当食品使用,忽略了药物的不良反应和使用禁忌。然而,目前《广告法》中对于置入广告无明确的定性,不合法但也管不着,容易让企业打擦边球,有规避法律监管的嫌疑。
这种新的广告宣传方式,正急速地弱化鸿茅草药的药物本质,容易让人们误以为,鸿茅草药是一种保健品或者酒类食品。
鸿茅草药是药不是酒
鸿茅草药不是酒,也不是保健品,而是一款批准文号为国药准字Z15020795的药物。其药物说明书上明确写着:功能主治为祛风除湿、补气通络、舒筋活血、健脾温肾。用于风寒湿痹,筋骨疼痛,脾胃虚寒,肾亏腰酸及妇女气虚血亏。
同时,禁忌项注明:儿童、孕妇禁用,阴虚阳亢者和肝肾功能不全及酒精过敏者禁服。“注意事项”明确写着:“有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慢性病轻微者应医师指导下服用”,“服药7天症状无缓解,应在医院就诊”,“严格按用法用量服用”。
在许多药店显著位置,摆满鸿茅草药促销装。3瓶一盒,6瓶一箱,这款“服用7天症状无缓解应该就医”的药物如此被打包产品销售,有的药店工作人员建议顾客“最好一次买三箱,这样可喝一年。”
事实上,关于鸿茅草药消费者出现身体不适症状的情况或投诉一直没有间断过。
2015年12月,在北京市延庆县食药局调解的一起诉讼中,“消费者郭女士投诉,反映其在某药店购买了鸿茅草药等产品,服用后出现轻微的身体不适,经协商,经营者同意退还消费者购买药物的全部费用1627.8元。”
2012年3月,据媒体报道,“70多岁的济南老人有高血压和白内障,喝完鸿茅草药后马上出现了视力模糊的症状。”
2011年7月,在一家医药咨询网站,有网友留言:48岁,女性,喝鸿茅草药后心慌怎么办?2014年9月,有留言问“79岁男性喝鸿茅草药4天,全身越来越痛,怎么回事?”2016年12月,有留言问“为什么喝完鸿茅草药以后全身虚弱还出冷汗?”2017年3月,有留言问“有腰椎间盘和骨质疏松,喝完鸿茅草药全身疼痛,不是骨头疼,是神经疼”……
不过,这些疑问并没有影响鸿茅草药广告播出,“鸿茅草药,每天两口”的广告语仍频繁出现在各种电视广告中。内蒙古鸿茅药业股份公司集团一副总经理也在近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大量鸿茅草药的消费者已形成了饮用习惯,每天都喝,长期服用。”